现代心理学发现，创新能力、创造能力是人与生俱来的一种潜能。从一定意义上说，人的自我实现，也就是实现自己的创新潜能、创造潜能，而所谓创造性，也就是独创性。一个人的创造潜能的实现，以其独特个性的发挥为必要条件，二者成正相关变化：一个人的个性发挥得越充分，他的创造潜能便越能得到实现；他的个性越是被束缚，创造潜能便越难于实现。而越是不能容忍个性的社会，就越缺乏首创精神。正如穆勒所说，“只有培养个性才产生出或者才能产生出发展得很好的人类。”
那么，一个人的个性究竟如何才能得到充分发挥呢？不难看出，一个人个性的发挥和实现程度，取决于他所得到的自由的程度。正如海德格尔所说，一个人的个性如何、他究竟成为什么人，不过是他自己的行为之结果：“人从事什么，人就是什么”。一个人只有拥有自由，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，他所创造的自我，才是具有自己独特个性的自我；反之，若丧失自由、听任别人摆布，按照别人的意志去行动，那么，他所创造的便是别人替自己选择的、因而也就不可能具有自己独特个性的自我。所以，创新的根本条件是个性的发挥，而个性发挥的根本条件是自由，二者成正相关变化：一个人越自由，他的个性发挥得便越充分，他的创造潜能便越能得到实现；一个人越不自由，他的个性发挥便越不充分，他的创造潜能便越得不到实现。所以马斯洛说：“自我实现者较一般人拥有更多的自由意志，更不容易为他人所主宰。”
然而，有的人却怀疑自由是每个人充分发挥潜能的必要条件。因为他们看到，在不自由社会里，并不乏才华横溢之士，这一见地若是属实，则穆勒所持人类才华的发挥，系以自由为必要条件的论点，就站不住脚了。确实，不自由的社会也可见到不少才华横溢之士。但是，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，决不是因为他们听任他人摆布而失去自由；恰恰相反，乃是因为他们勇于反抗而争得自由。因此，以不自由社会常有才华充分发挥者为根据，否定每个人才能充分发挥才能以自由为必要条件，是不能成立的。任何社会，都存在才华横溢者，只是因为任何社会人们都有可能得到自由。只不过在自由社会，人们得到自由无须反抗和牺牲，因而人人都有自由，于是也就人人都有可能发挥自己的创造潜能而自我实现。反之，在不自由社会，人们要得到自由，便必须反抗和牺牲，如牺牲健康、幸福、人格、爱情乃至生命。因而在这种社会，也就只有极少数人才可能争得自由而自我实现。
自由是每个人发挥创造潜能的根本条件，同时也就是社会繁荣进步的根本条件。每个人的创造潜能实现得越多，社会就越富有创造性，每个人的能力发挥得越充分，社会就越繁荣昌盛，每个人的自我实现越完善，社会就越进步。自由不是社会进步的惟一要素，科学的发展、技术的发明、生产工具的改进、政治的民主化、道德的进步等等都是社会进步的要素。但是，所有社会进步的要素，统统不过是人的活动的产物，不过是人的能力发挥之结果，因而说到底，无不以自由—潜能发挥根本条件，因此，自由虽不是社会进步的惟一要素，却是社会进步的最根本的要素、最根本的条件。所以，穆勒把自由精神叫做“前进精神”或“进步精神”而一再说：“进步的惟一可靠而永久的源泉还是自由。”
 |
